章一百五十八 火线(二) (第1/2页)
科特城。上城区。新光心理咨询所。猛人坐在一位眼镜妹面前。眼镜妹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,媚态非常。
正是张丹彤。俩人中间隔着张桌子。张丹彤看了看病例,又看了看猛人。
桃花眼立了起来。
“黄先生,虽然你花了钱,但我还是想说…医疗资源是宝贵的,与其在这里消遣我,你大可以把心理咨询的钱用在夜店,会有很多小姑娘吃这套的。”张丹彤作为特级心理医师,咨询费用高达每小时两千,猛人直接包了张丹彤一个工作日…也就是八个小时。
惦记张丹彤那张脸和曼妙身姿的人有不少,肯花钱砸的也有不少。曾经张丹彤很愿意赚这份钱。
但自从认识了那位雄心勃勃的实干家后,对这种砸钱泡妞的人,张丹彤只剩下了厌恶。
“我这症状不是ptsd吗?”猛人被揭穿有些尴尬,望了望天花板,又把病例推了过去:“我最近头好痛,是不是精神分裂?”
“……”张丹彤叹了口气。
“要不我给你开些治头痛的药?”
“也行。”猛人一点不觉得羞耻。张丹彤也没客气,挑了几样最贵的药给猛人开了单子。
猛人把药单揣进了口袋,并没有走的意思。张丹彤一阵气恼。
“黄先生,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还真有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我想知道,陈默请你心理咨询的时候,他都有啥症状?”
“陈默?”张丹彤摇头:“我从没给陈先生做过心理咨询,不过我给陈先生的女朋友做过心理咨询。至于质询内容,这是患者隐私,我出于职业道德没法给您透露,希望您能理解。”猛人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,突然脑子里蹦出来老白的谆谆教诲。
“你觉得陈默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…黄先生,我觉得应该尊重他人隐私。”
“我只是好奇。”猛人向前拉了拉椅子:“我想知道别人眼里的陈默是什么样的。”
“别人眼里?”张丹彤摇了摇头:“我和陈先生交集并不多,没法评价。”
“呃…那你们认识多久了?怎么认识的?”
“抱歉,我觉得这应该是陈先生的隐私。”猛人沉默了几秒,再抬头眼圈红了。
“黄先生?”
“你应该知道,陈默就是夜枭。现在他…”猛人声音哽咽,无法言语。张丹彤见猛人突然哽咽,一时有些茫然,递过纸抽,从桌后走出,搬了张椅子,慢慢坐到猛人面前。
“慢点说,怎么了?”
“他是我最好的兄弟,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他刚正不阿…在科特城内,你应该知道他的传说。”ap张丹彤点点头示意猛人继续说下去。
“因为太过刚正,夜枭在缉捕歹徒时,被自己人出卖,拼尽最后的力气,救出了队友…”猛人说着又哽咽起来。
他右手小臂横在胸前,托着左手捂脸,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张丹彤完全没发现猛人右手都快给自己腋下掐紫了…
“陈先生…遇害了?”
“呜呜呜…为什么会这样,陈默…那么好的人,竟然最后时刻都没法回来…我都没看到他最后一眼。”猛人哭的更凶了,心里默默念叨
“哥们就你命最硬,为了任务牺牲一回吧,真不是咒你。”张丹彤没遇到过这种情况。
因为价格高,预约难,找她的大多数都是精神压力过大的精英金领。这种上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实在罕见。
“我想知道陈默的点点滴滴,走一回他所有走过的路。我是从老白先生那里得到你的消息,我还以为你和他很熟悉,才问的这些问题,抱歉…”
“……”张丹彤沉默了会儿,抬头答道:“我和陈先生认识大概有两年了,当时陈先生刚和犯罪分子进行了一场激烈驳火,我受聘在c区执法署做心理顾问,负责执法官的ptsd心理辅导。”
“物是人非。”猛人接过纸抽擦着眼泪:“韩署长前几天遇刺身亡,陈默也不在了,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“抱歉黄先生,节哀顺变。”猛人伏在张丹彤肩头嚎啕大哭,张丹彤犹豫了下,还是拥抱猛人,拍了拍他的背。
过了半晌,猛人才止住哭声,抬头擦泪。
“实在抱歉,失态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张丹彤笑了笑。
“我总是想装作轻松,但真说起来又有些忍不住。”猛人眼圈红红的。
“我理解。”张丹彤点头:“总压抑情绪,会导致心理疾病,严重可能会造成抑郁,没事发泄下会好很多。”
“可是,我又能和谁发泄?”猛人脑袋低垂:“大家明面上都说陈默是个好人,但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他的死而开心…我的悲伤,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丑。”张丹彤默然。
她至少知道一个会因为陈默的死而开心的人。
“你可以把我当做倾听的树洞,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发泄。”
“哎。”猛人长叹一声:“那…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?”
“当然。”猛人想了想,从雨夜初见陈默说起,添油加醋的说着陈默的
“壮举”。救苏蕾,护老丁,杀督查…陈默在猛人嘴里成了个赤胆忠心的汉子,豪情万丈的大哥。
不知觉就过了午饭时间。猛人仍在絮叨。一直说到陈默被人陷害,矿厂被炸,陈默自觉背负十万条人命,彻夜难眠,为了给那些矿难中罹难的矿工报仇,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,独行万里深入虎穴,最后被人设计埋伏宁死不屈。
眼泪不自觉的又留了下来。他左臂腋下都快掐出血了…张丹彤听的惊心动魄。
她在c区执法署时几乎就是挂职,而后到了上城区,做的心理辅导要么是家庭伦理问题要么是工作压力问题。
如此豪气干云的故事,听起来不自觉就入了神。原来那个看上去粗犷沉默的陈默,竟是如此传奇之人。
共同经历了如此之多,并肩作战的战友客死他乡,面前的男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在场…甚至看一眼都是奢侈,他的心里,一定很难受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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