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6章 少年傻子的故事 (第2/2页)
　　
　　班长说：“我当时很恨她，觉得她太坏，现在呢，觉得她对我们学生很负责，只是负责的形式如果不用黑板擦就更好。”有个同学却说：“老师用黑板擦打人，总比不管学生学习的老师要好。”
　　
　　沈聪明说，我补充说，邻居小朋友们看见刘梦石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，看人傻里傻气的样子，给刘梦石起了一个诨名“苕”，就是傻的意思。那段时间，不晓得是刘梦石的举动看起来有点痴呆，还是言语太短，不会说话。同学中也有人开始叫刘梦石的诨名。叫的人越来越多，诨名也有传染性。一跨进学校门，有的同学一起有节奏地喊：“一、二、三，苕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程萍听刘梦石与沈聪明讲到这里，感慨地说：“；刘梦石，我从小都被认喊‘小精灵’，还没有被人喊‘傻子’的经历呢，想不到，你的人生这么有趣，但也坎坷。”
　　
　　沈聪明继续讲述刘梦石的少年时代的故事。
　　
　　刘梦石走在路上，有同学就说：“苕，还不走快点。”那个时候，刘梦石上学穿的是破档裤，走慢一点，就有人在后面打刘梦石的光屁股。刘梦石只有将书包挡住屁股。记得有一天，刘梦石刚回到家里，有人喊：“苕回家了。”要他去与一个比自己个子高的胖小子比赛摔跤，刘梦石毫无畏惧地上去就把那胖子使劲一抱，让他两脚腾空，然后，将刘梦石丢到了地上，大家呼喊起来，大声赞扬，你知道他们是怎样赞扬：“狗日的，苕劲好大。”
　　
　　刘梦石的班有一回排练节目，全班同学几乎都有角色，没有刘梦石。还有一次，全体同学都去体检，说是飞行学校要从学校选拔苗子，刘傻子没有资格去。看来，学校的老师校长都相信刘梦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。
　　
　　班长分析说，学校有个学生，他的学习成绩并不癞，后来得了脑膜炎，留下后遗症，流泪、流鼻涕、反映特慢，记忆力不好，是典型的痴呆，应该叫他苕。可是，同学与老师谁都没叫他苕。叫了，他流着泪，望着你，惨兮兮的，你就不好意思再叫了。而叫刘梦石为苕，很有趣味。首先，刘梦石的听觉很灵敏，好远，轻轻一叫，不，你只要嘴巴轻轻一张，刘梦石就会发现就会听见就会看见。
　　
　　于是，刘梦石马上就有了反映，或是低下头不语，或是头一扭咕嘟一句，或是故意头不回地往前面走，或是脸红得像猴子屁股。可能是人们觉得叫刘傻，叫得开心，叫刘梦石傻子的人特多。
　　
　　刘梦石最怕人叫傻子。在诨名里面，有叫麻雀的，有叫猴子的；有叫南瓜的，还有叫丝瓜的。叫麻雀的，是指其话太多，唧唧喳喳的，像个麻雀。叫猴子的，是指其的脸面或身材动作与猴子一样，也有灵活的意思。叫冬瓜的，是指身材矮胖。叫丝瓜的，顾名思义，是指其瘦得厉害，与一个又弯又软的丝瓜一样。不管叫什么诨名，人们都不高兴的，因为这绰号有讽刺有挖苦有讥笑有漫骂。但是，刘梦石以为，不管是什么诨名，总比傻瓜的诨名要好得多。
　　
　　刘梦石傻瓜诨名，里面有轻视有嘲笑有讥笑有侮辱，还有对人格尊严的践踏。如果刘梦石真傻，叫叫有什么关系，刘梦石听了也不知道生气。可刘梦石以为自己不傻，你说刘梦石听了，是不是难受，就像刘梦石家的祖先被人骂一样难受。有一个姓费的同学一直顽固地叫刘梦石“苕”。声音有节奏，还有音乐感。当然，他怕别人没听见，还别出心裁地在刘梦石的绰号上加上姓氏：简称：“刘梦石傻”。刘梦石对费说：“我想做一个麻雀枪（弹弓），没有铁丝。”
　　
　　他不知道在那里拣了一根铁丝给刘梦石，刘梦石就将一个煮熟了的鸡蛋给了他。他认为刘梦石傻，理由是地上拣的铁丝不值钱，怎能够与营养丰富的鸡蛋相提并论呢。他为了保护市场交换的真理，喊江刘梦石傻瓜。有人认为他喊得对，有人说他不知好歹。他的姐姐是我班的班干部，对刘梦石非常好，小学毕业的时候，她要刘梦石给张照片留念。刘梦石没有答应，担心有了刘梦石的照片，她的弟弟可以每天对着照片喊“刘梦石苕”了。
　　
　　这个时候，刘梦石发现，人有不友好的一面，喜欢看别人的笑话，喜欢攻击别人的弱点，喜欢群起而攻之。刘梦石想，为什么在市场经济的今天，有的人，你骗我，我哄你。徒步长征，刘梦石好多事情不见得记得，唯有多走了八里冤枉路却记忆犹新。刘梦石想，主要是长征的精神鼓舞着自己，不认为多走路吃亏。好多事情，只要你有精神支柱，你就不怕苦与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