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一章 道陨悬刀,柳白出关 (第1/2页)
阿刀姓墨,单名一个刀字。
墨刀。
其父是原先魏国的大司天,其母则是出自北方的兵家剑冢嫡系,名叫谷灵。
自阿刀有印象时起,他就一直不受娘亲那边的亲戚喜欢,每次逢年过节过去拜访的时候,都要被人冷嘲热讽。
所以阿刀每次都不想去,可依旧会被谷灵拎过去。
谁让她是当娘的呢?
只是那些年,阿刀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
而且每次去了剑冢,他都要被人拉着练剑,只可惜,他的天赋好像有些高,高到同辈之中没人能在剑术上边胜过他。
所以当时的阿刀就觉得,是因为自己很会练剑,所以才会被娘亲拉着去剑冢。
于是后来他故意输了几次,那些表哥表弟们就以为阿刀真不行了。
阿刀也乐见如此。
只是没曾想……后来剑冢里边真的出现了一个练剑比阿刀还厉害的人。
也就是在那次,阿刀实力尽出,却依旧被挑断了手脚筋。
不致命,能治好,但侮辱性极强。
尤其是他在打败阿刀后,还说了句,“就你也配练剑?”
后来阿刀又接连三次败在了他手上,直到阿刀准备第四次去的时候……谷灵死了。
被邪祟杀的,所以无话可说。
当时的阿刀以为如此,也正是因为那事,原本的少司天成了大司天,同时也是性格大变。
谷灵临死前,让阿刀立下誓言,要他此生再不练剑。
阿刀没立誓,但是自那之后,果真没再碰剑,转而学了刀。
阿刀阿刀,天赋极高。
哪怕弃剑学刀,进境依旧极快。
学刀,学着学着,就从孩童学成了少年,再从少年学成了青年。
也逐渐知晓了许多事情,比方说当年那个在剑术上胜过他的那个少年,因为狂妄自大,最终死在了邪祟手中。
比如说兵家剑冢之所以不待见他们娘俩,就是因为剑冢看不起阿刀他爹。
剑冢原本是准备让谷灵嫁去海外蓬莱的,可她不听,依旧嫁给了那位魏国的大司天。
只不过当时的大司天也还只是少司天。
谷灵也因此被逐出了兵家剑冢。
所以谷灵生前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希望她的儿子能得到剑冢的认可,也让她重归剑冢一脉。
只可惜……到死都没能如愿。
当时阿刀在知道此事之后,苦涩了好久,只觉这剑冢有什么好的?
就非去不可吗?
想虽如此想,但阿刀又如何不理解他娘亲的想法?
只能说,生性如此。
总之自谷灵死后,阿刀就再没踏足过兵家剑冢,有些事他不说,但他却在做。
谷灵能不埋怨剑冢。
但阿刀也不会原谅剑冢。
于是就这么兜兜转转过去数十年,阿刀藏了一把剑,他没再碰过剑,却也没收起过剑。
只因始终难以过去心中难关。
但今日却是没办法了,此时再不出剑,更待何时?
就连那不知从何处得来消息,知晓阿刀根脚的麻芝都说了事成之后要与他一试这剑道高低。
“本想着先证刀道再证剑道,好歹也学那师仙子一样证个两道的。”
“可惜啊可惜,如今是只能这一条道走到黑了。”
阿刀心中感慨,可是见着天幕之上仍旧在不断延伸的那条大道,他也觉心中无比畅快。
扮了这么多年的猪,今儿个终于要当一回虎了!
“阿刀证道,当以王座祭剑!”
一道畅快至极的声音伴随着这开道之声,响彻天际。
猛然间,阿刀这把无鞘剑也是猛地斩出,天幕剑道之上陡然垂落下来一道剑术。
剑术落至人间,竟是一剑便将这王座劈成了两半。
阿刀证道只一剑,就斩杀了这一头王座。
但这又如何够?
阿刀看着手里的这把老伙计,眼神之中异彩连连,只顾轻声呢喃道:
“百年磨一剑,这区区一头王座可喂不饱我阿刀。”
他抬头看去,天幕之上的开道终于停止,一条横亘天幕的宽敞大道显现在他眼前,旋即心念一动就此隐去。
他收起了地面散落的阴珠,然后身化一道雪白剑光,朝着麻芝刚刚起剑的方向掠去。
同时一道滚滚声浪就此传开。
“麻家小子莫慌,你阿刀哥哥来也!”
“……”
“这小子,终于舍得跨出那一步了。”
西境长城的城头上,张苍看着天幕之上不断开拓的这条大道,捋须而笑。
“还好,也不算晚。”
老元帅今天的话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。
“嗯。”
张苍配合的点了点头。
阿刀开道这事,他自己就已经昭告过天下,所以自不用张苍再重复。
而此时的城头,那些走阴人也都极为热烈,很是激动。
并不需要多言,只是一句话。
“我有个证道朋友,叫做阿刀!”
他们没有一个会怀疑阿刀的脾气和性子,只要这事过去之后,大家都还能活下来。
那么哪怕阿刀证道了,只要是他认过的朋友,哪怕对方只是个点三火的,走过去也能和阿刀勾肩搭背。
阿刀不仅不会生气,反而会开心。
这种证道,几千年来也是独一份。
所以此刻纵使有些人会有些羡慕嫉妒,但更多的都还是为阿刀开心。
毕竟……阿刀可是我在证道里边唯一的人脉啊!
西境长城的城头在欢喜,走阴城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在欢喜,唯有一处例外。
那就是城内的救护坊了。
坊市内的救护队不断往来城头,从上边带下来了一个个伤患。
关山月就是其中的一员,此时的他与另一位同僚正抬着一个没了双手,流血昏迷过去的神龛。
来到临近的一间病房前,还没进去就听着里边传来声音。
“人满了。”
他俩又只好急匆匆出来,抬着这伤患去了另外的病房,一连去了好几个,最后走到第四个病房,这才被接下,但俩人进去看了眼,这病房也快满了。
忙活完的他俩出来后,就近倚靠在这墙边休息。
先前阿刀证道的时候,关山月还欣喜了一下,但也就是那一下,很快他就开心不起来了。
“伤患……增加的很快。”关山月疲惫的说道。
“嗯,这是肯定的,而且等到了后边,还会越来越快。”一旁的这麻衣老道叹气道。
“可这才第一天啊。”
关山月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,长叹道。
麻衣老道左右看看,没见着别人,这才压低了嗓音说道:“先前听传火府那边的人说,预计这西境长城是要守半个月,现在这情况,我看是守个十天都难了。”
关山月稍加犹豫,也是小声说道:“我晌午的时候,就听上边的坊长在那说,准备把一些严重的病患先一步转入阳关城了。”
“早该如此了。”
麻衣老道听着这消息心中似有所思,但也没表现出来。
只是两人在这短暂的休息了片刻,就再度将袖章带上,准备去往城头接下伤患了。
毕竟禁忌邪祟可不会说什么,晚上不宜攻城,晚上得休战这样的说法。
恰恰相反,每到晚上才是它们进攻最狠的时候。
可就在两人刚刚起身之际,天幕上边,在这黯淡的天色下,却是再度传来了大道崩塌声。
道陨声连连。
又是一位证道陨落了。
伴随着这道陨声之下,还有他的畅笑声。
“杀两头王座畜生而死,神堂之内,当有我马定国的一席之地!”
“马前辈……死了?”
关山月也都有些失声。
不同于先前的翁青枝,雷双双和司马钺,现在的这马定国,可是走阴城内土生土长的走阴人。
城内许多人都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,现在,他竟然也死了。
这种感觉,自不是先前听到那些证道陨落时可比的。
他们一怒自是疯狂的攻击着来犯的邪祟,而邪祟那边见着又是一位人族证道陨落,自是跟打了鸡血一般,疯狂进攻着。
想着借此机会一举攻破这拦了他们数千年的城墙。
所以这临着第一天的天黑之时,战况忽而达到了顶峰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